亚里士多德在《形而上学》中提出,哲学研究的主题主要有十三类:
(一)关于原因的探索是属于一门学科还是多门学科。
(二)哲学只要研究实体的最初本原,还是也要研究那些所有的人用来作证明的本原。
(三)如果哲学专门研究实体,那么所有关于实体的研究是属于一门学科还是多门学科。而如果是数门学科的话,那么这些学科是否归属于同类,是否要将其中的一些称为智慧,其他的则叫做别的名称。
(四)我们的研究应当限于实体,还是也涉及实体的偶性。在此之外,是否还要研究“相同”与“不同”,“相似”与“不相似”、“对立”,“先于”与“后于”以及其他类似词汇。对于这些词汇予以详细的考察应该是由谁来进行。此外,我们必须探讨这些词汇的偶性,不仅要问它们各是些什么,还要知道它们是否有其对立面。
(五)是否只有感性实体才算实际存在,或另有其他的实体与它一同存在;而其他实体是只有一种还是有多种。
(六)事物的本原和元素是种属还是它的组成部分,如果是种属,是最初的还是最后用来描述不可分的个体的。
(七)在质料之外,事物是否还存在着就其自身而言的原因,它是可分的还是不可分的,是只有一种还是有多种。 在组合物之外是否另有事物存在,或是在某些情况下另有事物存在,而在另一些情况下就没有事物存在,而这些情况又分别是什么。
(八)本原在数目上还是在种属上有限定,这里的本原既指原理中的本原,也涵盖那些载体中的本原。
(九)可消灭的事物与不可消灭的事物的本原是否相同。可消灭事物的本原是否会随着事物的消灭而消灭,还是可消灭事物与不可消灭事物的本原都不会消灭。
(十)一与存在是存在物的实体,还是另外的东西才是存在物的实体。这也是这些问题中最难解决的。
(十一)本原是普遍性的,还是仅就个别事物而言的。
(十二)本原是潜在地存在着的还是现实地存在着的,这种潜在和现实是针对运动来说的,还是另有所指。
(十三)数目、线段、图形与点是否为实体,如果它们是实体,它们是存在于可感觉事物之中还是和它相分离。([古希腊]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M].张维编译.北京出版社,2008:17-19.)
下面是辩证二元主义对这十三个主题分别作出的回答:
(一)关于原因的探索属于多门学科,每一门学科都探索事物运动的原因,以指导实践。关于本原的探索属于一门学科:哲学本体论。
(二)真正的本原只有两个:物质和意识。其他所谓“本原”都不是本原。哲学既研究本原,也研究其他一些相关问题。本原是还原的终点。
(三)实体有多种含义:1.作为本原的物质,2.具体的物质(包括有形和无形的物质),3.有形的物质。亚里士多德把线、原理这些抽象的事物也当成实体(形而上学:52),就犯了客观唯心主义的错误。如果实体是指作为本原的物质,那么关于实体的研究属于一门学科;如果是指具体的物质或有形的物质,那么关于实体的研究属于多门学科。这些学科不属于同类,包括物理、化学、生物、地理、天文、系统学等学科。它们都需要智慧。
(四)如果偶性是指事物的属性的话,那么我们的研究不能限于实体,也要涉及实体的偶性。需要研究“相同”与“不同”,“相似”与“不相似”、“对立”,“先于”与“后于”以及其他类似词汇,这些词汇都在表述实体的偶性。每一个具体的物质都包含无数多种属性,不同的属性属于不同的学科,要由相应学科的学者研究。多数形容词都有对立面。
(五)能被人类观察到的实体是宇宙当中很小的一部分,在这些实体当中我们某一个人只能直接观察到很小一部分。我们不能观察到的实体可以通过逻辑推理来推测它们的状况。数字、形状等形式是事物的属性,这些属性看似实体,其实都不是物质实体,而是意识。意识也是一种存在,但客观性较小。亚里士多德注意到“有些人就认定作为数学对象的形式、居间者也是实体,而这种理论存在许多说不通的地方。”([古希腊]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M].张维编译.北京出版社,2008:20.)
(六)世界的本原不是世界的来源,作为本原的物质和意识都是最抽象的概念,是对多种物质和意识的概括。可以说是最高的属,与其他物质之间是种属之间的逻辑关系,逻辑关系是意识关系。元素也是抽象的概念,只不过抽象的程度小一些,元素是物质的一部分。物质从宇宙大爆炸到现在经历了漫长的演化和进化,结构、功能和种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都是物质,物质既可以指所有物质的集合,也可以指其中的一部分。意识从产生到现在也经历了漫长的进化过程,但也都是意识。组成物质的118个元素和质子、中子和电子等粒子产生以后基本就不再变化了,都是可分的。
(七)如亚里士多德所说,质料与形式是相对的。所谓质料都是具有一定结构的系统。每一个系统都有无限多种属性,这些属性是它运动变化的内因,环境因素是其运动变化的外因。属性作为物质的一部分,在客观世界里是不可与物质分离的,在主观世界里是可以与物质分离的。除基本粒子外,所有质料都是可分的。世界就是系统的集合,除了系统及其运动之外就没有客观事物存在了,但有主观事物存在。例如,作为概念的质料可以在个体之外存在。亚里士多德说:“如果在个体之外,根本就没有另一种抽象事物存在,那么世界上就不会有理性思考的对象。”([古希腊]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M].张维编译.北京出版社,2008:23.)这种担忧是多余的。但这些抽象事物只能存在于人的头脑当中,不是存在于意识对象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