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塞尔说:“本质直观由诸多的个别直观转化而来,且它的所予物是一种具有共同性的纯粹本质。普遍化的直观对象,受事物本性的强制要求。而经验直观,是对一个个别对象的意识。”([德]埃德蒙特·胡塞尔.现象学[M].李光荣编译.重庆出版社,2006:5.)这段话说明两个问题:一个是胡塞尔认为经验直观不能反映事物的本性,只有本质能反映事物的本性,这其实是强调了对经验的意识加工的重要性。另一方面这段话反映出胡塞尔对于普遍与个别的关系没有认识清楚。
例如,我们面前有三个人,年龄分别是10岁、20岁和50岁。按照胡塞尔的观点,对于10岁的人的年龄的经验直观只是对一个个别对象的意识,人是他们的共性,这种共性是普遍化的直观对象,受事物本性的强制要求,10岁则不受事物本性的强烈要求。但是如果我们面前有一个10岁的人、一个10岁的猩猩和一只10岁的大象,那么10岁这个经验直观受不受事物本性的强烈要求呢?
任何一个事物都有多重属性,一个人有年龄、性别、身高、健康状况等很多属性。每一个属性都不只属于一个事物,所以属性都是事物的共性。属性与个体之间是辩证对应的关系,一个个体对应很多属性,一个属性对应多个个体。这种对应是意识与物质的对应。胡塞尔也看到了这种辩证对应关系,他说:“每一个别对象都有一种作为其本质的本质内容属于它,正如反过来说,作为其事实之个别化的诸可能的个别物对应着每一本质。”([德]胡塞尔.纯粹现象学通论[M].李幼蒸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4:15.)但他仍然认为经验直观只能是对一个个别对象的意识。
在客观世界里,属性是个别事物的一部分,不能脱离个别事物而存在,但在主观世界里属性是一个单独存在的事物。这种变化是意识对物质进行抽象加工的结果,属性与个体之间的交叉对应关系也是意识加工造成的。所以要寻找事物的本性,不应该在具体事物中寻找,而应该在意识中寻找。如果本质是属于客观世界的,这种可以对应多个个别物的东西只能在天上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