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群难民面对一伙强盗的时候，难民人数再多，也会四散奔逃。如果难民团结有可能战胜强盗，为什么不抵抗呢？原因是没有自信，而强盗很自信，他们相信自己的组织效率很高。难民没有自信一般是基于过去的经验，有人曾经抵抗，但其他人袖手旁观，于是抵抗必死。强盗在战斗中总是团结一致，于是无往不胜。这两种不同的行为是两种博弈的结果。

  所谓囚徒困境是这样一个故事：有两个罪犯是一伙的，被抓住以后关在两个牢房里，不能串供。每个囚犯都可以采用两种战略：招供或不招供。警察告诉他们：如果招供，就判一年徒刑，如果不招，被查明罪行属实，就判三年徒刑。但实际上还存在一种可能，就是查无实据，立即释放。于是两个囚犯的选择可以构成四种组合：

表5.1 囚徒困境

  表中每一格的两个数字对应该战略组合下两个囚徒的支付（效用）。对于甲来说，如果招供，肯定判1年；如果不招，有可能立即释放，也有可能判3年，这取决于乙，但乙会不会招供呢？不知道。甲不招供，好处大，但风险也大。于是甲会想：“如果我不招，你招了，那我判3年，你判1年，你得好处，让我倒霉，那不行。”所以甲这样比较之后，选择招供，乙也是一样。 

  作为旁观者，我们看这四种支付，会认为都不招对他们是最好的，但他们却不会选择这种结果。囚徒博弈选择不到最好的结果，即达不到帕累托最优，个人理性导致集体非理性。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是由囚徒之间的组织关系决定的。两个人之间没有义务关系，如果你害了我，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我害了你，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甲如果想得到查无实据立即释放的结果，需要两个条件：自己不招，乙也不招。自己不招这个行为可以受自己的决策支配，但乙不招这个行为不受甲的决策支配，决策与行为的联系中断了。如果两个囚犯之间有某种义务关系，这个中断了的决策与行为的联系就有可能连接起来。但现在两个囚犯组成的这个系统当中，成员之间没有义务关系，于是造成这个系统的功能很差。

定理：义务关系决定组织效率。

  难民为什么不团结一致呢？原因也在于系统结构。难民作为一个人群，有一定的系统结构。在这个系统中人与人之间没有义务关系，见死不救不会承担任何责任。而强盗之间有义务关系，如果见死不救，就会被追究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