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研究的目的都是为了指导实践。我们不可能改变进化的前两个阶段(非生物进化阶段和生物进化阶段),所以研究广义进化的目的主要是指导第三个阶段(人类社会进化阶段)的进化方向和路径,对社会系统进行自觉的控制和改造,同时对第四个阶段(人工智能进化阶段)进行预测。
社会是一个复杂巨系统。虽然是人建立的,但主要是自发建立的,自觉建立的部分并不多。人们面对这个系统,经常感到无法理解和把握,模型建不起来,也就无法控制。对比是人的基本思维方式,除社会之外,只有宇宙和生物是复杂巨系统,所以只有它们可以对比,从前两个阶段获得灵感,寻找规律,可以作为第三、四阶段模型的借鉴。
理论都是人创造的观念,只要能指导实践、能增进人的利益就行,没有先验的对错标准。所以广义进化理论总结前两个阶段的规律,不是什么都要,而是要找出对第三、四阶段有用的东西。即使似是而非,也没有关系。相反,如果对第三、四阶段没有用,那么再准确也不是有意义的广义进化理论。狭义进化与广义进化之间有相似的特征,同时也有本质的区别,遵循的是不同的规律。由第一、二阶段得到的结论,有很多只能是联想和启示,是否真能成为普遍的规律,要针对具体内容进行严格论证。
有用不等于急功近利,理论意义往往不同于实践意义,有理论意义的东西有时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看出它的实践意义。而且理论研究往往需要有意识地脱离实用的目的,所以暂时只能看出理论意义的东西也是可贵的。
广义进化的历史观是一种理论,是其他理论研究的基础,广义进化理论的发展可以促进其他学科的理论发展,更好地指导实践。理论大厦需要一些基础的概念和规律作为地基,如果这些概念和规律是适用于四个阶段的,那么它们就一定比只适用于一个阶段的概念和规律更坚实。这样的归纳是更普遍的归纳,更不容易被证伪。这种普遍性既有理论价值,也有实践价值。
哲学家、古生物学家德日进讲过一段有切身感受的话:“进化是理论、体系或假设么?全都是。它更是基本原则,一切理论,一切假设,一切体系今后都该向它屈服,满足于它然后才是真实而可理解的。进化是一道光,照明一切事实;是一个轨道,一切思想都该依循。这便是进化。”(陶同.进化的宇宙[M].北京:经济日报出版社,2004,第2版:自序.)
广义进化研究整个宇宙的进化,包括所有的非生物进化、生物进化、人的意识和社会组织的全部的进化过程和对人工智能的预测,但它还不是本体论的研究。本体论研究的内容主要是物质与意识的关系问题。很多近现代的哲学理论主张回避甚至否定这种研究。回避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说不清楚,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物质与意识的关系问题渗透在每一个哲学和科学问题之中,也渗透在广义进化理论当中,既不能回避,也无法否定。物质与意识的关系问题是整个哲学理论大厦的基石,是金字塔的塔尖,是最高统帅。看不清它的地位是错误的,混淆它与其他问题的关系也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