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用知识武装自己只是改造自我的第一步,人还能开发自己的大脑,人的大脑的潜能还十分巨大。同时,人还可以用芯片改造自己的大脑,这样人可以比以前聪明亿万倍,这就是加里斯所说的成为半机器人。未来的人类与现在的人类相比,会聪明多少倍是无法估计的。但加里斯对这种前景也很担心,他认为:“在半机器人进化发展的过程中将会有国际上的差异。半机器人和人类的融合将会产生很多问题,并且只会让地球主义者的恐惧加剧。”([美]雨果·德·加里斯.智能简史——谁会替代人类成为主导物种[M].胡静译.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7:194.)
加里斯的担心没有道理,人与人的差异始终存在,不足为怪。而且,半机器人和人类的融合问题再多,也是人类内部的问题,不可能导致人类的灭亡。
有一位读者提出,可以通过科技的普及让大多数人选择“宇宙主义者”,这样就没有人类之间的可怕纷争;人类按照年龄接种芯片,而且给机器人加上类似耶稣和释迦牟尼的境界这样的元素。加里斯认为这种理想在实际中实现非常复杂,人类很难照这种理想的设计发展。我觉得这位读者的设想完全可以实现,有困难怕什么?凭人类现有的智慧就已经普及了生态平衡的观念,再加上机器人的智慧还有什么不能实现呢?
加里斯认为:“一颗糖粒大小的人工脑潜在的计算能力可能比人类大脑的计算能力要高几十亿倍。对于地球主义者来说,让这样的一个颗粒融入人脑而使之成为半机器人,是‘伪装成人类的人工智能机器’。地球主义者会像对待人工智能机器一样仇恨半机器人,并且会把他们两者都消灭掉。”
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要明确生物和机器到底有什么区别,以及人脑和人工智能到底有什么区别。生物和非生物的本质区别是能否自复制,即能否繁殖。如果机器能够自复制,那么我们就不能再把它们当成机器,而应该把它们当成生物。人脑和人工智能的区别是欲望和情感,如果一个能自复制的机器人有了欲望和情感,我们就应该把它当成飞禽走兽,如果这样的机器人有人一样的或比人更高的智能,那么我们就应该把它们当成人。
人工脑本身不会自复制,把它融入人脑以后,它也不会繁殖,繁殖仍然是人的功能,所以人工脑本身不是生物,半机器人是人而不是机器。那么人工脑有没有欲望和情感呢?如果没有,那么人工脑就完全是人的工具,地球主义者没有任何理由排斥半机器人。
如果人工脑有欲望和情感会怎么样呢?正常人的欲望主要是满足自身的利益:身体健康、避开各种危险、满足口腹快感、婚姻、家庭、友谊、地位、自我实现等。如果人工脑的欲望和情感也是这些内容,那么也可以说明它是人的工具,因为这些内容很多都不属于人工脑的利益,而是属于人工脑所寄生的人体的利益。如果人工脑的欲望与人的身体的利益矛盾,那么人体就不能生存,人工脑也随即失去了宿主,人工脑自己的欲望也就无法实现了。
总之,不管人工脑有没有欲望和情感,人工脑都是人的工具,不会反客为主,半机器人一定是人,不是机器。讲清楚这个道理,地球主义者就应该可以认同和接受半机器人。如果地球主义者顽固地排斥甚至杀戮半机器人,那么他们就陷自己于不义了。不义的行为不仅会遭到半机器人的反对,也会遭到人的反对。在民主的社会里,这样的问题可以用民主和法制来解决,即使双方旗鼓相当,只差一票,也可以分出多数与少数,不必用战争解决。在西方国家里少数服从多数的观念已经经历了很多次考验,对这样的问题不应该过于担心。
更重要的是,半机器人有一个渐进的过程,开始时的半机器人智能并不能大幅度地超过普通人,所以地球主义者不可能排斥他们。当大家已经适应了半机器人以后,更加聪明的半机器人就可以与地球主义者和平共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