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组织这个名词已经变成了一个常用的概念,人们经常提到各种生物和非生物系统的自组织。但大家在使用这个概念的时候往往各有所指,克拉默说自组织是一个被滥用的概念(弗里德里希·克拉默.混沌与秩序——生物系统的复杂结构[M].柯志阳、吴彤译.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2000:226.)。自组织这个词让人觉得系统的行为是有目的的,但非生物的行为肯定是没有目的的,必须用其他概念来解释这种所谓目的性产生的原因。
组织这个词原来是指一种社会现象,社会组织是指在人与人之间设置某种责权利的关系,或者是指具有这些关系的人群。后来把组织的概念扩展到了其他领域,例如生物组织是指具有特定有序结构的生物细胞群。
有人说,组织是指由诸多要素按照一定方式相互联系起来的系统。这样一来组织就与系统的概念相同了。系统有复杂系统、简单系统、有序系统和无序系统,所谓“按照一定方式相互联系起来”就是指复杂有序。我们平常说的组织一般指有机系统,如生物组织和社会组织,一般不把无机系统称为组织,例如大楼、汽车都是复杂有序的系统,但不叫组织。作为动词的组织又叫组织化,是指系统的复杂有序化。复杂化就是进化,组织这个概念偏重于有序化。
系统复杂有序化产生的原因有可能是外部的,也可能是内部的。
定义:如果系统复杂有序化不需要借助外界的复杂系统,这种复杂有序化就叫自组织。
由前面的定理可知,系统有自发的向非平衡方向运动变化的动力,简单物质之间必然会发生各种相互作用,在这些相互作用的过程中必然出现复杂物质。复杂物质的新结构当中必然有一些能产生新功能,所以自组织是物质系统自发产生的,而且是必然产生的,并不神秘。
自组织包括以耗散为条件的自组织和不以耗散为条件的自组织。詹奇和普里高津所说的自组织都是以耗散为条件的自组织,可以称为狭义的自组织,上面定义的自组织是广义的自组织。
詹奇认为自组织有三个条件:自催化、远离平衡态和开放(埃里克·詹奇.自组织的宇宙观[M].曾国屏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64.),这种说法不对。首先,把开放作为自组织的条件没有意义,除了宇宙作为一个整体是封闭的以外,宇宙中的任何物质系统都是开放的。即使真有封闭系统,也有可能自组织。非自组织系统也是开放的,而且不管是吸热还是放热都可以表明系统是开放的。詹奇在把系统开放作为自组织的一个条件时,其实他脑子里想的是自组织系统必须从外界取得能量,并且必须耗散能量。上面说过,自组织不一定耗散。
其次,自催化不是自组织的必要条件。詹奇所说的自催化主要是指正反馈,如果系统有正反馈功能一定可以产生自组织,但没有正反馈,只有负反馈的系统也可以称为自组织系统。只能说自催化会使自组织的程度大幅提高。
所以产生自组织只有一个必要条件,就是远离平衡态。这就是普里高津说的“非平衡是有序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