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进化主义理论包括三个部分,哲学、社会科学和系统论。哲学部分包括本体论、认识论和元伦理学。社会科学部分重点研究了生命的起源和本质,人和人类文化的本质,广义进化的历史观,还有社会组织学和未来学。
《太极进化主义》这本书分成八篇。这八篇的内容以反馈的思想贯穿始终。反馈可以用太极阴阳的相互作用来表示,阴阳还可以表示矛盾的对立统一。阴阳中间写个“e”代表进化(evolution)。
太极进化主义的哲学部分阐述了比较完整的世界观和人生观理论,要建立科学的世界观和人生观,首先要了解人的本质是什么。人是一种特殊的生物,人既有生物的共同特征,又与普通生物不同。所以要理解人的本质,首先要理解生命的本质。生命是什么呢?是能够幸存的复杂系统,所以在讲生命之前,太极进化主义首先建立了一个新的系统理论。
在系统论当中段勇提出一个开创性的观点,叫“反馈创造世界”。反馈包括正反馈和负反馈。负反馈是控制论的核心概念。例如,导弹打飞机,导弹飞行过程中不断调整飞行方向就是负反馈过程。人体的恒温控制系统、免疫系统等都在发挥负反馈功能。负反馈系统无处不在。
但在系统论中人们长期忽视了正反馈的作用。原子弹爆炸就是一种正反馈,核裂变的过程中一个中子轰击一个铀-235的原子核,使它产生裂变,释放能量的同时也释放出多个中子,这些中子又可以轰击更多的原子核,释放更多的中子,这样就形成一种正反馈。其实所有的爆炸都是正反馈引起的,没有核裂变的爆炸也有正反馈,因为燃料放热速度越快,温度就越高;而温度越高,放热速度就越快,这样就形成正反馈。
因为所有的爆炸都是由正反馈引起的,所以段勇确信宇宙大爆炸也是正反馈的结果。虽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种正反馈的具体机制,但可以说正反馈创造了宇宙。
生活当中的正反馈还有很多,例如,股市暴涨暴跌,应力集中导致金属断裂,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城市效应,等等。更重要的是正反馈创造了生命。
1.生命的本质
生命之谜是长期困扰人类的一个难题。其实这个问题就是一层窗户纸。生物之所以是活的,之所以具有各种神奇的功能都是因为它的结构复杂有序,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原因。什么灵魂、活素,都是无稽之谈。
我们平常说的很多重要概念本质上都是结构。例如,信息的本质是结构,时间的本质是结构,还有所谓的“序”也是指结构。所谓“有序”是指具有某些功能的结构。
如果我们有能力随意改变非生物的结构,包括每一个分子和原子的位置,那么只要设计合理,非生物就能活起来。相反,把生物的结构改一下,它可能马上就死了。
为什么我们现在不能让非生物活起来,就因为我们没有能力制作非常复杂的结构,生物的结构太复杂了。复杂到什么程度?用现在人类最先进的科学技术也造不出一片树叶。结构复杂了就必然产生各种神奇的功能。
生物的结构一方面非常复杂,另一方面非常有序。结构是否有序要看功能,如果一个系统由于结构改变而增加了一种新的功能,那么就说明它的有序度增加了。有序的结构来自于变异和自然选择。一万次变异可能才会出现一个有序结构。
生物的神奇功能都是因为它的结构复杂有序,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原因。唯一神奇的地方是,这么复杂的结构是怎么产生的,为什么历经几十亿年没有灭绝。
复杂的东西都很脆弱,一个蚊子,放在手里一捏就死了。什么叫死了?死了就是复杂有序的结构被破坏了。先变成无序的结构,然后腐烂变质,最后变成水和二氧化碳等简单物质了。一把山火,方圆几十公里的生物就都被烧死了。那么为什么历经几十亿年的风雨洗礼,无数次大灾大难,生物却能幸存,没有灭绝?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自复制。自复制是一种正反馈,为什么说它是正反馈呢?因为基数越大,复制的产物越多,而复制的产物越多,下一轮复制的基数就越大,这就是一种正反馈。正反馈必然导致突变,也就是说生物的数量产生指数增长。就像铺天盖地的蝗虫,满地的蟑螂,老鼠。因为数量这么多,所以它们能幸存下来,不会灭绝。
虽然变异和自然选择是必不可少的,但不是稀缺资源。非生物也有变异和自然选择,这与生物是一样的。
因为非生物不能自复制,所以自然条件下的非生物都很简单,没有复杂结构。因为复杂结构一旦产生,很快就会灭绝,进化过程总是从头开始。这就是生物与非生物的本质区别。
就像龟兔赛跑,乌龟虽然跑的慢,但是不停地跑。生物一开始进化也很慢,但几十亿年不停地进化,就与非生物有了天壤之别。
所以生物与非生物的本质区别就是自复制,能自复制的就是生物,不能自复制的就是非生物。生孩子就是自复制,生物是活的,就因为能生,能生就能活,不能生就不能活,这就是生活。
2.人的本质
人类文明的奥秘也是复制,因为人类丰富的思想要在复制的基础上不断累积。人比动物高级,因为人的大脑更加复杂有序,于是人的思想意识更加复杂有序。
很多人认为创造性是人的本质特征,这种说法是错误的。动物也有创造性,比如黑猩猩就会制造简单的工具,它会把树枝上的叶子扒掉,把树枝伸进洞里把蚂蚁带出来。甚至还可能制作更复杂的工具。
我们可以设想有一只猴子曾经发现了怎样用火,怎样保留火种。在几千万年的进化当中, 这种事情完全有可能发生。但是这只猴子死了以后,这种本领就失传了。因为这种本领是获得性性状,不能通过生物基因遗传。于是动物创造的文明总是从头开始,这只猴子的后代要想重新获得这个发现可能又需要几百年,发现之后很快又失传,又从头开始。几十万年后它们的文明还在原点上,而人类文明已经腾飞了。
人类文明为什么能够腾飞呢?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就是人的获得性性状可以遗传,怎么遗传呢?就是通过后天的学习,继承前人的智慧。于是人类文明可以一代一代累积,不怕慢,就怕站,经过几十万年的持续进化,人与动物就有了天壤之别。
所以说,人就是主要依靠可遗传的获得性性状生活的动物。文字符号就是文化基因。
人的获得性性状包括人的理性、逻辑思维、社会性、创造和使用工具等等。这些都属于人的获得性性状。而且,文化基因复制的速度很快,报纸一天就能复制几百万份,于是人类进化的速度就比生物快得多。
生物和人的进化是整个宇宙进化的一部分。从宇宙大爆炸到现在的整个进化过程是一个统一的复杂化和有序化的过程。广义进化分为四个阶段:非生物进化;生物进化;人类社会进化和人工智能进化阶段。世界不仅在不断进化,而且在不断加速。
亚里士多德提出过这样的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只有广义进化的历史观能最好地回答这个问题。
有人反对进化,只承认演化。但几十亿年的进化是无可否认的事实,是大趋势。没什么可争论的。
另外,有人认为进化会导致人类灭绝,所以主张退化。例如,王东岳先生就主张退化。退化的观点是错误的。你想退到哪里去?是退回二战?还是退回一战?你愿意面对蒙古人的大屠杀,还是想重温中世纪的黑死病?倒退是没有出路的,王东岳自己都承认他没找到出路。那么出路在哪里?只有一条,就是不断进化,在发展中解决发展的问题。不要被发展中出现的问题吓破胆。
宇宙主义这个概念是由雨果·德·加里斯提出的,他曾经被称为人工智能之父。宇宙主义就是支持人工智能的发展。与其相对的是地球主义,就是反对无限制地发展人工智能,因为这种发展会威胁人类的生存。再过二三十年,人工智能就可能全面超越人类智能,然后再过几十年,就会超过人类几万倍,几亿倍,几万亿倍。我们根本没法控制。所以地球主义主张现在马上刹车。
段勇赞同宇宙主义的观点,理由如下。首先,人工智能有可能威胁人类的生存,但灭绝人类的可能性非常小。我们现在也有被灭绝的危险,核战争的危险一直存在,环境污染和其他威胁都可能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而人工智能可以帮助我们消除这些威胁,而且这有可能是唯一的希望。苏联倒台后,美国成为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但美国并没有与俄罗斯签署裁减核武器的条约。在环境污染方面,美国退出《巴黎气候协定》,人类治理污染,保护生态的能力之弱暴露无遗。
其次,如果我们停止研究人工智能,那等于自毁长城。我们停下来,别人不会停。即使所有的国家都停下来,恐怖组织不会停。人类没有足够的理性管住自己。人类的进化是一辆没有制动装置的列车,进化是一种无奈。
最重要的是,人是一种复杂有序的系统,人工智能也是复杂有序的系统,本质是一样的。人工智能代替人统治世界是顺理成章的,不用大惊小怪。人类没有任何特权。为什么非得由人类统治世界呢?
机器人是我们造出来的,就像我们的子孙。他们是否孝敬父母,首先取决于我们的教育。如果最后他们不孝,那也很正常,这种事情我们见的多了。未来是他们的,我们就当用父母的生命成全儿女们好了。
2016年AlphaGo战胜李世石之后,人工智能未来发展与人类的命运成为硅谷科学家热烈争论的话题,而这在2009年段勇写的《自组织生命哲学》中已经有过详细的论述和明确的结论。而且段勇是站在广义进化的高度来分析这个问题,直到今天还很少有人能站在这个高度分析人工智能的问题。
《太极进化主义》的认识论部分详细研究了认识方法和真理标准等问题。提出了一整套真理标准。包括实用性标准,预见性标准,逻辑统一标准,稳定性标准和简单性标准。
西方哲学家一直想给认识找到一个客观的基础,但找到最后也没找到。没有一种认识是绝对客观的,但各种认识的价值不同,我们应该选择价值最大的认识作为真理。所以真理的最根本的标准不是客观,而是有用,这叫实用性标准。
真理最大的价值是帮我们预见未来。我们每天都要决策,比如说你跟谁稿对象,怎样投资,怎样打仗等等都是决策。决策之前首先要预测,我这样投资能赚多少,那样能赚多少,我跟这个人结婚会不会生活幸福,这都是预测。真理可以帮我们做出正确的预测,具有预见性,错误的认识会带来错误的预测。所以真理有用。
实用性标准是最根本的标准,其他标准都是替代性标准。因为我的预测对不对,可能要过很长时间才能知道,我现在马上要决策怎么办?只能用一些替代性标准,主要是逻辑统一性标准和简单性标准。
真理的最终标准是有用,但到底什么叫有用,这就不是认识论的问题了,而是伦理学的问题。有用就是有价值,就是好的东西。价值观的问题是伦理学的核心问题,这部分伦理学叫元伦理学。
认识论是本体论的基础,而元伦理学是认识论的基础,广义进化的历史观是元伦理学的基础。古希腊哲学家热衷于研究本体论,但是从笛卡尔开始哲学研究的重心从本体论转向了认识论。然后认识论研究到最后又发现核心问题是伦理学问题。所以说孔子的理论也是哲学。黑格尔说孔子不懂哲学,其实是黑格尔不懂哲学。
太极进化主义认为最根本的价值标准有三个:个人主义,人本主义和进化主义。
1.个人主义
古今中外很多思想家都论述过人的私利,但论述的深度差别很大。对私利的认识深度可以划分为八个层次。
(1)承认每个人有私利。不要只看到大家一团和气,很多善是伪善。
(2)看到私利源于动物的本性。
(3)看到利与义的矛盾。
(4)看到利与义矛盾时需要克制。朱熹提出:“存天理,灭人欲。”多数宗教都以克制人的欲望为基本教义。古代的多数伦理学都停留在这个层次。
(5)承认私利是正当的。伊壁鸠鲁说:“幸福生活是我们天生的最高的善。”
(6)看到利与义的统一。亚当·斯密说:市场制度确保了商人在争取自己利益最大化的同时增进了社会效益,其效果要比商人主动去做时还要好。
(7)看到私利对社会发展的重要性。从文艺复兴开始的人道主义和自由主义一直提倡人性的解放,弗洛伊德论述了性欲对社会的影响,马克思认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而经济基础就是满足人的私欲的活动。
(8)科学的元伦理学。就是把个人主义、人本主义和进化主义当成价值的最终标准,全面理解三者的对立统一,把元伦理学当成认识论和本体论的基础。
2.人本主义
人本主义就是以人为本,不是以动物为本,人和动物是不平等的。投票的时候是一人一票,不能说鸡一票,鸭一票。人能杀猪,猪不能杀人。但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损害他人的利益是非正义的行为。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周围的人是友善的,助人为乐的,这样我们自己能得到帮助。于是每个人都称赞助人为乐的行为,这样就会形成助人为乐的社会风尚。产生这种社会风尚的根本动力是个人主义。这叫负阴而抱阳,阴是个人主义,阳是人本主义。一个社会不管是由劳模组成,还是由囚犯组成,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都会产生助人为乐的社会风尚。因为它的根本动力是个人主义。
同时,人还有善的本性,人之初,性本恶,同时也性本善,人是很复杂的。这种善的本性如果得到鼓励,就会发展成人的后天品格。
3.进化主义
自由、民主、博爱是西方价值观的核心,自由主义基本等于个人主义,民主、博爱基本等于人本主义。但只有个人主义和人本主义是不完整的,还需要进化主义。富强、文明、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理性、科学、创新都属于进化主义。这样的品格或变化都会使世界更加复杂有序,所以它们应该与自由、民主、博爱具有同等的地位。
对于人类社会来说,个人主义、人本主义和进化主义这三个价值标准是平等的、对立统一的关系。在实践中使用哪个标准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但对于整个世界的进化来说,进化主义是最基本的也是最终的价值标准。因为人类是进化的产物,人类对世界的统治既不是从来就有,也不会永远持续。只不过是整个历史长河中的一个小插曲。从这里可以看出,广义进化的世界观是元伦理学的基础。
邓小平说发展是硬道理,就是说人本主义应该服从进化主义。海德格尔也认为人本主义应该服从进化主义,他希望德国富强,昌盛。海德格尔认为他所歌颂的民族英雄属于本真的此在,背离民族使命的和普通人的此在属于非本真的此在。海德格尔认为希特勒能够实现他所梦想的进化主义,于是他就支持希特勒,1933年接受纳粹政权的任命,担任了弗莱堡大学校长。二战以后,海德格尔因为这件事受到审查,但他并没有改变进化主义思想,并且把进化主义思想与环境污染的问题结合起来,写了很多著作。他因此被称为战后对世界影响最大的哲学家。
1. 什么是哲学本体论
科学是分科理论,分科智慧,包括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很多学科。而哲学本体论是全科理论,或者叫不分科理论。哲学本体论是最抽象的理论,研究的对象是一切事物的共性,一切方面的共性。
如果找到一个原因能解决所有的问题,这样的原因就叫本原,本原就是产生所有问题的最根本原因。哲学家希望像几何学那样首先找到本原,然后从本原出发,从上到下建立一个定理体系,用这个体系推导出所有需要的结论,建立最完整的世界观,从而解决所有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问题。
哲学家认为那个能推导出一切结论的本原是一个最抽象的实体,研究这个实体的理论叫做本体论。但是哲学发展了两千年,各家学说对于本原和本体一直争论不休,哲学理论没有解决任何问题。而科学依靠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逐渐兴旺发达起来了。当然哲学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哲学与其他学科是平等的。哲学的主要作用是为人提供整体的世界观,给人理性的信仰,提供价值的最终标准和真理的最终标准。
很多人认为只有真善美是好的,其实很多时候假的、残酷的和丑的东西更能满足人的需要。玩具车是假的,对孩子们来说,假车比真车更能满足他们的需要。假花、假山都是好东西,艺术形象和艺术情节几乎都是假的。日心说也是假的,但在布鲁诺那个年代,它起到了推动历史进步的作用。所有的图纸和模型都是假的,它们对于各种工程至关重要。对敌人仁慈就是对人民的犯罪,医生的职业是救人,军人的职业是杀人,杀人最多的叫英雄和勇士。舞台上的小丑能给我们带来欢乐和艺术享受,美女帅哥有的是,但很多人喜欢宋丹丹和王宝强。最终的价值标准是人的利益和需要,是个人主义、人本主义和进化主义,不一定是真善美。真理的最终标准不是真实和客观,而是有用。
如果说科学的形而下的世界观是客观真实的世界观,那么哲学的形而上学就必须建立一种虚假的更有价值的世界观。当然客观真实的世界观也不是完全没有价值,但远远不能满足人的需要。浩瀚的宇宙对于人类来说价值不大,对人类最有价值的是我们的日常生活,是我们的利益和需要,是我们创造的文化和文明。
科学的世界观是不完整的,只有哲学本体论提供的形而上学的世界观才是完整的世界观。为什么这么说呢?科学家只想给我们提供一个客观真实的世界观,但是有很多重要的有价值的事物不是客观真实的。存在不等于客观存在,存在包括客观的存在和主观的存在。主观世界中存在的事物可能不客观,但也是一种存在。
如果我们无视这些虚假事物的存在,那只能说明我们的世界观是不完整的。如果我们说客观世界里的事物都是客观真实的,那这些虚假的东西就不属于客观世界,只能属于主观世界,所以客观世界只是世界的一部分。科学提供的世界观只描述客观世界,所以科学提供的世界观不是完整的世界观,只有哲学提供的形而上学的世界观才是完整的世界观。这个世界观里包含所有事物,尤其那些虽然不是客观真实的存在但是有很大价值的事物。
2.辩证二元主义的世界观
辩证二元主义的世界观是一种新的形而上学的世界观,认为世界的存在包括两部分: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它们之间是互相包含的辩证统一关系。
辩证二元主义认为客观世界当中包括事、物、道、理和关系,这里所说的物是质料,事是事件,就是质料的运动变化,道是规律,理是共性。关系包括相同关系、相似关系、空间结构关系、时间关系、重力关系、磁力关系、权力关系等。
主观世界的存在当中包括心、性、情、意和思想产品。
图1 世界的组成
这里说的心是指大脑当中的思想,思想包括感性思维和理性思维。性是指人的本性、需要和利益,本性包括人的脾气、秉性、习惯、品格、修养、情操和精神。情包括情绪、情感和情怀。情感包括苦、乐、喜、怒、哀、惧、爱、恶、惊、忧等情感。情感是产生行为意志的主要动力,当人的情感发展为激情的时候,会对行为产生最大的推动力,人会爆发出极大的创造力、战斗力或破坏力。情绪是比较短暂的情感,包括着急、兴奋、激动、慌张、得意、骄傲等,情怀是比较理性的情感,例如:愿望、梦想、理想、向往、愿景等等。意是支配人的行为的直接动力,包括人的态度、意志、毅力和决策。道德观念属于态度或意志。决策包括具体的决策和抽象的决策,所有的规范理论,包括技术、原则、法律、法规、制度、伦理、习俗等都是抽象的决策。
思想创造了很多产品,包括知识、假说、假设、幻想、神话、童话、谎言、艺术、信仰、宗教、意见、偏见等等。其中,知识包括经验、观念和理论。经验包括直接经验和间接经验,直接经验包括对外部事物的直接经验和对自己身体和内心的主观世界的直接经验,其中有很多错觉。观念包括各种正确的和不正确的意见、偏见、假说、假设、感想和各种不太成熟的想法。理论包括科学理论、哲学理论和各种各样的谬论。经验、观念和理论都在讲述抽象的物和道。知识是客观性最强的意识,其他意识的客观性都很弱或没有客观性。知识在主观世界里创造了一个客观世界,可以称为客观世界2,知识就是客观世界2的内容。
在主观世界当中,人的性(本性、利益、需要)和情绪是本我,人的情感、思想、态度、意志、决策、经验、观念是自我,人的情怀和思想产品中的科学、艺术、宗教是超我。
3.两个世界的辩证关系
在客观世界里有日月星辰、桌椅板凳,有人类社会、人的大脑,还有大脑的运动以及大脑运动产生的意识。人的意识产生了主观世界,主观世界里有我看到和想到的东西。我看到桌椅板凳,我看到人和人的各种行为,我看到日月星辰,我想到宇宙大爆炸,我想到光的波粒二相性等等。这些东西构成了主观世界当中的客观世界,这个客观世界是客观世界2,真正的客观世界是客观世界1。
图2 两个世界的辩证关系
我们所想所说的客观世界不是真正的客观世界,而是由我们的经验、观念和理论构成的,是一个人造的客观世界2。那么客观世界1真的是客观的吗?我们这里说的客观世界1也是我们所想到的,如果我没有想到它我就不可能说。既然我现在想到说到客观世界1,那么客观世界1也是主观世界的一部分,本质上也是客观世界2。也就是说,在客观世界1的外面还有一个主观世界,在这个主观世界外面还有客观世界。依此类推,层层嵌套,无限循环。主观世界与客观世界的这种关系属于辩证统一关系,或者说物质与意识之间是这种辩证统一关系。老子说:“一阴一阳之谓道”。这就是辩证二元主义的世界观,是哲学的形而上学应该向大众展示的最根本的总体世界观。
下面这个图片里的这个人手里拿着一个图片,这个图片里有一个人,就是她自己,图片里的她又拿着同一个图片,图片中还有更小的图片,依此类推,无限循环。在照镜子的时候也有这种现象,两个镜子相对放置,可以看到镜子之间无限反射,镜子里有无数个镜子。这叫德罗斯特效应(Droste effect),是递归的一种视觉形式。
图3 德罗斯特效应
辩证逻辑不符合形式逻辑的规则,但又是很多事物的共性,是我们不得不承认的逻辑关系。德罗斯特效应、克莱因瓶和莫比乌斯带等现象都提供了辩证统一关系的直观形象。莫比乌斯带的上下两个面是相通的,克莱因瓶的内部与外部是相通的。
这种辩证统一关系我们并不陌生,很多人都意识到这种关系有深刻的哲学意义。但是到底有什么意义,一直没有人能说清楚,这种辩证的世界观没有成为哲学的形而上学向大众展示的最根本的总体世界观。中国的太极阴阳的思想与这种世界观近似,但没有说阴和阳分别代表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
4.有色眼镜
为什么主观世界与客观世界是辩证统一的呢?因为我们戴着一副有色眼镜。我们研究科学、认识世界都必须依靠我们的感觉器官和大脑,我们的感觉器官和大脑有局限性,这种局限性就像一副有色眼镜。
科学家没有意识到自己看世界的时候戴着有色眼镜,如果他们看到所有的东西都是红色的,就会认为客观世界的物质是由红色的元素组成的,他们不会想到红色来自自己佩戴的眼镜。哲学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这就是康德所说的哥白尼式的革命:不是我们的认识符合对象,而是对象符合我们的认识。
为什么对象一定要符合我们的认识呢?主要原因是我们不得不使用抽象的认识方法,这种抽象的认识方法是我们不得不戴的一副有色眼镜。
一只鸡加一条狗等于什么?是等于两只鸡还是等于两条狗呢?显然都不是,但我们可以说一加一等于二,因为我们在做这种运算的时候首先进行了抽象。我们所说的“一”是什么?是对一只鸡、一条狗、一个人、一个地球等所有事物的抽象。科学研究离不开形式逻辑,而形式逻辑的前提是抽象,所以科学研究永远离不开抽象。抽象的过程只能在主观世界里进行,客观世界里只有具体的事物,没有抽象的事物。在具体的客观世界里,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一永远不等于一。在抽象的主观世界中,一可以等于一。所以科学研究永远跳不出主观世界,科学展示给我们的客观世界是主观世界的一部分。
唯物主义、主观唯心主义和客观唯心主义都是错误的理论。唯物主义只看到主观世界是客观世界的一部分,没有看到客观世界也是主观世界的一部分。主观唯心主义虽然看到了客观世界是主观世界的一部分,但否认客观世界的存在。客观唯心主义把主观世界的内容当成客观世界的内容。